【铁虫/MCU】第六个月零一天（破镜重圆/一发完）
Summary：六个月前Peter对Tony提出了分手，现在他后悔了。
*复联4之后的首个甜饼，就是一个破镜重圆的小故事
————正文开启————
「刚才梦到我们一起去夜巡，好像你没怎么变。」
「我这里开始变冷了。但我把那件毛衣扔掉了，我真傻。」
……
「好想和你说说话。」他仔细看了看手机屏幕上并不怎么明亮的光标闪烁，最后填了后半句话。
「——但我不能。」
※
Peter总觉得他应该纪念点什么。
那个梦里，他们具体在哪里又碰了面Peter已经记不清楚，他总不能清晰地记住他的每一个梦。大概也是一个不怎么暖和的冬天，Peter通常在穿上战衣的时候开启暖风模式，贴合身体温度甚至要稍高一些的保暖装置将战衣内的体温保持在温暖到正好的临界值，这能保证他们在一起行动的时候Peter不至于因为寒冷而落在后面。
他应该还是一如往常地追逐着永远比他快上半步的红色身影，留在身侧的是一闪而过的耀眼掌心炮气焰。梦里他大概是呼喊着那个人的名字，他隔着那面罩，手中的蛛丝被他攥得绷紧发直。
他们飞在一个完全不熟悉的城市上空，Peter不知道在哪里降落，也没办法就这么停止下来。最后他累了，双臂一个环荡准备降落在那个盔甲的脊背上。我要降落啦，他说。
他听见那个人的笑声，Peter喜欢那似乎囚禁在胸膛深处但调皮划过喉管的低沉声线，像是仅回应给Peter的某种温柔一样。他真的降落在那盔甲上，他们的身体向下猛地降落了那么几寸，然后他感觉到他们一起加了速。
扶好了。那声音贴着几乎封闭的盔甲挤压出来，Peter透过他脊背的缝隙把那声音听得一清二楚。现在送你回家。
※
Peter猛地睁开眼睛。他早就知道这是一场梦了，所以他一直没有醒来，直到他听到梦里的Tony说出那句话。
送你回家。一字一顿地，Peter默念着。大概他们当时的生活就是这样，放学之后Peter赶去那个原本他可能永远就驻扎在那里的基地，从Tony为了监管他的生命安全而封锁起来的地方偷走自己的那套战衣——最后Tony为他设置了语音解锁，只要回答Tony远程提出的问题就可以拿走那个。大部分时间Tony不在那里，但他们会在夜巡的时候相遇。
夜巡对他们来说算是约会。精力充沛的时候Peter会和他一起在纽约的郊区一边闲聊一边观景，记忆最深刻的时候就是Peter的蛛丝不小心歪在了原处的森林里，毫无征兆地下落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最后Tony拦腰接住了他，Peter被Tony死死抱在怀里。
你可以上新闻了，小鬼。这样的失误对于Peter来说大概不止一次，他也总能听到这样的调侃。蜘蛛侠如果一个人夜巡还能安全回家吗？
但Peter现在很久没有夜巡过了。他选择下午，正好Tony不会出来的时间。他们现在的距离大概已经不仅仅是几条街道的距离了。他去了MIT，有一段时间的电视报道围绕着“纽约好邻居蜘蛛侠的神秘失踪”展开话题。他没有告诉Tony他去了哪里。
Peter想了想，如果他们还在一起，那明天那就是他们在一起整整两年的日子。
他们分手整整六个月了——如果算上明天他们的纪念日，就将是六个月零一天。
※
平常生活其实是很充实且紧张，Peter没什么机会去想那些杂七杂八感情上的事。有的时候他倒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恐怕他的Tony Stark真的不合适，在某些方面——即使他已经记不清Tony到底做错了什么。
大概那次的导火索就是Peter发现他们除了超级英雄上的事似乎没什么共同话题。他们彼此都忙着彼此个人的事，Peter当时需要通过期末考试然后准备MIT的申请函，Tony每天都在忙着战甲上的事和一些好像不太方便和他透露的一些复仇者联盟之类的事。
Peter说不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什么，他也根本不想和Tony闹那些根本没所谓的脾气。简单说来他和Tony没有吵过架，所以他们算是和平分手。他们都太忙了，恐怕真的不适合谈恋爱。
他还记得那一天Tony亲自把他送回了家，那天Peter试图劫持一个盗窃团伙，战斗很激烈最后惊动了当地巡警。盗窃团伙随身携带着刀枪这类的危险武器，Peter本来应该是会受伤的但最后被Tony又一次拦腰救了下来。最后Tony把Peter带回卧室的时候，他知道Tony会发火的。
当时Tony从盔甲走出来，Peter看得出他脸上的表情已经有些不对劲。他试图躲避，但最后还是被那目光彻底退让到墙角。那时候他们已经冷战了一段时间，所以这样突兀的接近让Peter有一种本能的抗拒。
但从始至终Tony都没有说一句话。他们就这么生硬地对视着，Peter耐心等着他说出口。那双眼睛藏着的某种怒火已经可以叫嚣出声，Peter确定自己承受得了那个，尽管他确实从来没见过Tony对他怒吼。
最后还是他开口。真巧被你碰见了，是不是？
显然Peter这样的一句话让Tony一时间愣在原地。他大胆迎上那目光的时候似乎察觉到一丝惊讶——Peter的声音有太多冰冷的成分在里面了。
你不会找我，我也没有找你。他深吸了口气，那时纽约的夏季已经接近尾声，就算他不把战衣脱下来也没有那么的热。但他清楚地记得他和Tony就那么近距离面对面站在一起的时候，他会浑身发热——那种不自然但又很本能的燥热。
Tony比他年长很多，Peter当然知道他们面对着不一样的社会处境。他的世界里有人情世故，有所谓生活所迫的精神压力。肩头掂着的似乎是半个世界那样沉重的责任，举手投足的所作所为全部都是顾全大局的救世主抉择。但该死的事实就是这样，他就是一个简单的高中生。而除了学习之外的事，他能做的就只有想念。没办法打扰，那算是无理取闹的事。大多数他们的相处模式都是在Tony百忙之中Peter朝他发上一通短信，像是汇报活动任务一样告诉他的男朋友今天他干了些什么，有什么收获，最后以生硬的一句晚安结尾。
可我受不了这些啊，他在喊出这句话的时候应该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这大概也是Peter第一次向Tony发火。Mr.Stark，你真的觉得我们合适吗？
似乎是很绵长的沉默，现在回忆起来Peter感觉那样漫长的几十秒应该有足够给他们周旋的余地了。如果Peter再说一句什么给Tony台阶下的话，他们恐怕也没有这样生硬的结果。
你应该是想好了，才说这句话的吧？
那个人永远冷静到和Peter截然不同，焦糖色的眸子里似乎含着某种隐忍的情绪但也没有完全展露在外。此刻的Peter是不希望Tony还能保持冷静的——他宁愿和他大吵一架，说清楚所有的事，甚至告诉他他最真实的想法然后他们可以一起找到解决办法。
但他猜那天Tony心情应该也是不好的。你说吧，我听。
他们对视了大概有几个心跳的时间，Peter一鼓作气，临近唇际的时候他其实还是有一秒钟的犹豫。但他其实已经谨慎思考了很久，从他们这种隐患已经像定时炸弹般发起警报的时候就开始了。
然后他深吸了口气。就这样，我觉得我们不合适。他抬起眼睑看着那双眼睛，清晰地看得到那瞳孔渐渐缩紧。
※
Ned这几天一直在盘问他一件事情，因为他现在需要知道这个——他交了个女朋友，这听起来太难得了，所以连续一个月的时间他都没有冷静下来。
那个姑娘的名字Peter已经可以倒背如流了。是隔壁专业的Lucy，他们从溜冰场认识的。他们现在已经在一起一个半月了，但Ned一直都没有和Lucy做什么情侣之间该做的事。
“你会舌吻吗，Peter？”所以当他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Peter就猜到Ned应该在谋划什么小伎俩，“我认为我们应该有点突破了。”
Peter本来正在整理他应该要去刷洗的鞋子，但他现在停了下来。Ned坐在他书桌旁边的小凳子上双眼期待地看着他，Peter飞快地瞥了他一眼。
像是很用力地回忆了一阵，最后Peter耸肩。“不记得了。”
可能这个回答足够让Ned意识到现在气氛为什么冷淡下来。他们之间沉默了一阵，Ned没有再开口。Ned本来确实已经很久没有和他提起Mr.Stark了，而他们彼此之间的话题早就跳跃到了当下生活来，男孩子本不应该太过念旧的。
——Peter怎么可能不记得？温热滑过唇际的那感受，似乎是迫不及待又欲求不满地微微颌齿，又舔/舐。他还记得每一次Tony用舌身吞/吐他唇瓣的感受，一下一下的，柔软滑/嫩的银丝摩擦在唇角还带着他们之间交/合的温度。
上帝啊，他不应该想起这些的。一天又一天地过去，他越来越想Tony Stark。有的时候他真的不知道Tony究竟做错了什么——他们本来是很好的，各自生活之余惦念着彼此。Tony会在天气转冷的时候送他回家，他们弥留在Peter房间的窗框旁时会相拥告别——不想了。
然后他站了起来，Ned目视着他转过身。“祝你和Lucy幸福，Ned。”简单拿起一身薄外套，Peter单纯地想出去走走，“我去待一会儿，晚点回来。”
Ned总在这种时候知道自己是说错话了——但他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真正道歉。
※
Peter出门的时候大概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了，他在路过宿舍楼下的奶箱时看到他的宿舍编号那里画着红线，那是等待查收的标志。
他用缠绕在宿舍钥匙上的另外一个不怎么用的小钥匙打开了奶箱，那杯牛奶还腾着热气。最近他路过这里的时候总会发现奶箱里面有杯热奶，而Peter总感觉这简直太不善良了。他知道Ned和他的那位女朋友最近还在热恋期，但Ned总应该知道在他和Tony在一起的时候他们的冬天也这么度过的。
然后Peter带着某种愤懑拿走了那杯热奶。“该死的Ned，这杯我喝了。”
Peter是从去年冬天Tony每天为他准备热奶的时候才开始接触这个，从小到大他没怎么接受过梅姨嘱咐他喝的任何一种奶制品。但Tony Stark总有一种魔力，他能给Peter一切任何人都给不了的东西。
所以这也是Peter现在后悔的原因。所以Tony真的没爱过他吗？简直是胡扯。
※
手机发出短信提醒的时候他已经冻得浑身哆嗦。他正坐在宿舍楼旁的一个小石雕上，算是足够隐蔽。
他和Tony一起度过的唯一一个冬天的第一场雪，Tony送给他了一件毛衣。递给Peter的时候他反复叮嘱说这件毛衣是他定制的，是很简单朴素的款式，没什么Tony Stark的潮流风格。Peter仔细展开瞧了瞧，然后看到毛衣下面的微小标志。蓝色反应堆和蛛丝拼织在一起的图案。
Peter当时问过他，这是你的创意吗？Tony揉着他的头发说，就当是吧。我也没什么艺术细胞。
但其实Peter很喜欢那个——老实说他不太会表达什么过分的喜欢，就连对Tony满溢出来的喜欢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最后他在那个初雪主动吻了Tony，他们舌尖交缠的时候有雪花落在唇角，Tony帮他舔掉了那个。你真甜，Peter。他呢喃着说。
现在他想念那个毛衣了。分手之后他扔掉了一切有关于Tony Stark的东西，试图以这样的方式忘掉他。但现在已经过了整整六个月，他开始疯狂地想要吞噬那些回忆但他做不到，脑海里回荡着的某些东西大概是他一辈子都没办法忘掉的事，就连Tony每一次看他的眼神，对他露出的似乎无奈但又很柔软的笑，Peter想不出还会有第二个人能做到那些。
他用一只手翻动着手机通讯录，另一只手紧握着从宿舍奶箱里透出的应该Lucy准备给Ned的热奶。好在他没有删除Tony的联系方式，而他在每一次想起Tony的时候都会试图给他发短信——他没发出去过，总在即将发送成功的时候删除。
但他突然盯着那屏幕发呆，猛地心跳加速让他根本没办法伸直那指尖去触碰那里。
「这是你只穿一个外套就待在外面的理由吗？」
——该死的，Peter发现自己把最初的两条消息还是发出去了。他当时大概是因为没睡醒。
紧接着便是下一条，Peter猛地屏住了呼吸。
「还想要毛衣吗？或者还有什么别的？」
他的心跳让他没办法注意自己浑身冰凉的身体，视觉上的某种冲击似乎刺激到脑后神经也是突如其来的僵硬和呆滞，简短的字眼似乎太符合他们的对话模式了，没什么明显情感流露的冰冷标点符号在现在看来居然也可以把Peter的视线燃烧得无比模糊。
想。他开始控制不住自己了，四下里疯狂打量着企图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这大概还是一场梦吧，Tony会来找他，就像他们曾经一样。他告诉他自己这种事情大概不会发生在他们之间，Tony永远都是骄傲的人，如果不是他给出机会的话，他们估计还是那副熟悉的陌生人模样。
但他最后在两棵树相隔的那十几米距离外看到了一个人影。距离其实有点远了，Peter眯着眼睛试图从黑夜中分辨出那个轮廓。
——还想要你。Peter屏住呼吸，像是兀自回答那屏幕上的问题。告诉我这不是一场梦吧，我会去抱你。
※
「你知道我在MIT？」
「否则我也没办法给你订热奶喝，小鬼。」
Peter下意识看了看另一只手心里攥着的热奶。它现在还腾着雾气，Peter嗅了嗅那味道，随后抬起眼睑看向了远方的那个人。他正低着头翻着手机，大概是等待Peter的回复。
「这太丢人了。」Peter本不想承认的，「我过得不好。」
「一样。没什么丢人的。」
他撇了撇嘴。Tony Stark总是说一些让他摸不着头脑的话。「所以你来找我干什么呢？」Peter知道自己这句话打出来有点过于冷静了，但他相信Tony不会把这误解为责怪，「相互同情吗？」
「你说你冷，」
这是一条独立的信息，Peter总感觉这还有下半句话。
几秒钟之后它来了。「过来让我抱抱你，我们可以抱团取暖。」
然后Peter抬起了头。他发出了噗嗤的声响，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哭是笑。他真的一点没变吗？Peter在站起来的时候问自己。
——他不在乎了。他只想要他，就算还是之前的那个模样。
永远不要再提分手好吗？Peter朝那个人走过去的时候，他低声对自己说。
“要找个地方好好聊聊吗？”他们走近的时候，Tony朝他提起声音招呼。隔着寒风那个声音还是铿锵有力，时隔半年没有听到这样真实的声音，Peter依然觉得自己在做梦。
“……无论什么都可以，”他停在原地，Tony最后朝他走了过来。他看着那双迎着路灯夹杂着笑意的焦糖色眼睛，Peter下意识又靠近了过去，“只要证明这不是一场梦。”他说。
FIN.
大晚上的写了这么个随随便便的东西哈哈哈大家凑合看啦！
晚安w希望你们能喜欢！
